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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永庆:腾盛博药的价值在于“洞察” | DJSeedin路演公司
撰文|毛冬蕾
聚焦在乙肝药、艾滋病药物、多重耐药菌肺结核病以及中枢神经系统领域和新冠中和抗体的创新型公司腾盛博药(Brii Biosciences)基于对传染病、中枢神经系统疾病临床需求的“洞察”和对患者的体恤,不断挑战重大公共卫生用药领域而赢得投资人的青睐,日前公司已完成1.55亿美元的C轮融资。
相比肿瘤免疫、细胞治疗项目融资,抗感染领域的融资并不多见。那么,腾盛博药这家公司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从最近加盟该公司担任总裁兼大中华区总经理罗永庆的故事说起。
2016年,罗永庆作为吉利德中国的开拓者和早期员工,在短短4年里创建了一支500人的团队,将吉利德8个产品带到中国上市,有5个进入医保;2020年新冠肺炎爆发,“人民的希望”(瑞德西韦)在中国开展的治疗新冠肺炎临床研究让吉利德在中国家喻户晓。此前他曾在罗氏、诺华、 默沙东、诺华瑞士总部等跨国制药公司就职,在医药行业有近25年的从业经历,先后负责过销售、市场营销、医学、政府事务以及市场准入相关工作。
在吉利德中国完成了一系列使命之后,去年9月,罗永庆加盟了腾盛博药,成为该公司总裁兼大中华区总经理。
为什么是腾盛博药
在DJSeedin活动召开前夕,我连线专访了罗永庆先生。眼前的罗永庆先生西装革履,笑容满面,温文尔雅,他自言是一个乐观的人,即便在新冠疫情期间面对的压力,他也不畏艰难。
早在2019年,腾盛博药联合创始人、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洪志博士就邀请他加盟。
洪志博士在抗感染领域深耕多年,2017年创立了腾盛博药,并在A轮B轮融资中获得ARCH Venture Partners、通和毓承、博裕资本、云锋基金、红杉资本和蓝池资本的2.6亿美元融资。
洪志博士曾给罗永庆转发过一张图,那是洪志博士离任GSK感染性疾病治疗领域部门负责人的时候,前同事给他写的祝福语,上面写道:正是因为您的智慧、勇敢、远见和卓识,在您带领下,许多重大疾病的创新药都得以研制上市。
洪志博士曾带领团队研发了艾滋病领域多个先进治疗方案,其中包括特威凯(Tivicay),绥美凯(Triumeq)和Cabenuva(卡博特韦和利匹韦林)。
“他的精神打动了我,洪博士不仅是一名成功研发出重磅新药的科学家,还是一位有洞察力和战略眼光、充满智慧和情怀的创业者。”罗永庆说。
随着与洪博士交谈的深入,罗永庆十分认同腾盛博药的战略定位:“公司聚焦在有迫切需求和重大公共卫生问题的患者人群。”
“当年人类对抗SARS,没料到此后会爆发新冠疫情,未来还将出现何种病毒我们不得而知。”他说,重大公共卫生领域要有人投身去研发新药和疫苗,国家要未雨绸缪。
腾盛博药的标语是“突破性创新和洞察”(Breakthrough innovation & insight)。说到洞察(insight),罗永庆强调不仅是对靶点、作用机制的科学洞察,更重要的是来自临床对患者需求的体恤和洞察。
“我们并不会局限于某一疾病领域和病理生理机制,不局限于大分子或小分子,而是整合不同作用机制、靶点,进行最佳组合搭配,寻找解决方案。”罗永庆说。
罗永庆曾有3年外科医生的工作经历,在他看来,临床实践千变万化,而且不是显而易见的,药物开发在提升有效性、安全性和患者依从性上大有可为,需要更深的挖掘;另一方面,洞察来自对未来5年市场竞争格局和支付方意愿的预判。
他解释说,研发立项是重大决策,如果新药进入的是红海领域,商业化压力将很大,资本市场也难以认可。因此,生物技术公司在立项时就需要考虑谁来买单的问题。
目前,腾盛博药在中美采取双中心,双总部的运作模式。
美国团队的优势在于强大的研发能力,广泛的上游研发及外部合作资源网络,以及早期实验室发现,这种发现基于中国团队对患者的洞察和调研。美国团队负责建立和维持与项目授予方的合作,并负责公司自研项目的早期全球开发;中国团队需要与临床研究者密切合作寻找患者需求,并开展后期临床研究、注册申报、生产和市场推广等各个环节。
罗永庆的工作重点则要在基于患者需求、医生临床实践、支付方意愿和技术革新的洞察而进行的“对”的研发,带领中国团队完成腾盛博药从1到10的转变。“随着腾盛博药部分产品进入II期-III期临床,需提前部署市场准入策略,我的经验或许能对公司产品商业化有所裨益。“他说。
管线产品的洞察与临床价值
谈及腾盛博药选择进入什么领域和研发管线布局,罗永庆说依然来自临床需求的洞察,希望提前进入3~5年以后的热门领域。
“首先,选择不做什么比做什么更重要。与其选择上百家企业拼杀红海的领域,不如选择只有几家公司竞争的领域,进行差异化研发;其次,洪志博士原本是抗病毒和抗感染领域出身,选择这一领域水到渠成;第三,该领域未被满足的临床需求十分巨大。”罗永庆说。
例如乙肝药物。
现有抗病毒药物只能控制乙肝病毒(HBV)复制,却无法清除已存在在肝细胞核中的HBV。目前可实现的重要目标是功能性治愈,全球科研工作者均在努力开发不同靶点和通路的新一代抗乙肝药物。
国际上,VIR Biotechnology公司在开发一款RNAi疗法药物VIR-2218(BRII-835) ;VBI Vaccines公司在开发一款新型重组蛋白免疫治疗候选药物VBI-2601(BRII-179)。这两家生物技术公司都专注在抗感染领域。
腾盛博药拥有这两款创新药物在大中华地区的权益。比起目前市场上常见的干扰素(IFN)如普通IFN和长效IFN,及核苷(酸)类等药物,这两款新药能降低病毒蛋白产生和诱导针对病毒的特异性免疫,提高患者功能性治愈率。罗永庆说,这正是尚未被满足的患者需求。
“来自对患者功能性治愈及服药体验和依从性等心理需求的洞察,将促使我们开发更新的药物。”
VBI首席科学官David E. Anderson 博士认为,鉴于目前的科学进展,乙肝病毒DNA和循环中S-抗原的大幅减少是可能的,然而,恢复乙肝病毒特异性抗体和T细胞反应历来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这突显了与免疫疗法联合应用的重要性。
“我们选择开发有希望实现表面抗原转阴的乙肝治愈组合治疗方案,这种组合既有抑制病毒机理,也有增强免疫能力的药物。”罗永庆说,这也是基于对临床需求的洞察。
目前,腾盛博药正在探索VBI-2601(BRII-179)与其他治疗方式的各种组合,预期于今年年底启动。
腾盛博药目前的研发管线中有两款小分子抗艾滋病药物,均为公司独立自主研发的产品。不仅针对中国市场,并期待未来可在欧美国家上市。
全球抗艾滋病药物市场约为370亿美元,中国每年新诊断的HIV感染者者约8万人左右,市场处于持续增长阶段。
罗永庆告诉研发客,市场上缺少治疗艾滋病的长效药物,高危人群对于暴露前预防(PrEP)和暴露后紧急阻断(PEP)意识还比较单薄,而且患病后药品的选择又十分有限,患者对于高质量、疗效、安全性及依从性好的药物需求越来越高。
谈到腾盛博药其他抗感染药物,罗永庆饱含深情,虽然他从事过肿瘤药、降糖药、降压药、降血脂药、呼吸科药物甚至眼科药的商业化工作,主持参与上市的新产品超过15个,不过,他对抗感染药最为熟悉。他曾经历过中国“限抗令”时代,因此对这个细分领域的洞察与众不同。
他认为,在一般感染如社区获得性肺炎方面已有很多药物,但针对高耐药和多重耐药细菌,并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在特殊领域如ICU,针对严重耐药菌的药物十分缺乏,因此,尽管抗感染领域近些年遭遇冷落,罗永庆认为,人类与病毒和细菌的抗争永不会结束,新冠病毒的出现和不断变异就说明了这一点。
“我们针对的是对多重耐药性菌具有很强杀菌能力的药物,提供比现有药物更少的不良反应、更高疗效的解决方案。”
腾盛博药在多重耐药革兰氏阴性菌感染领域分别有三款药物:BRII-636、BRII-672、BRII-693。其中BRII-636是一种β-内酰胺酶抑制剂(BLI)合剂,靶向广泛耐药不动杆菌属、肠杆菌科和绿脓杆菌属的主要病原体,将主要用于住院患者静脉内给药。
值得一提的是,腾盛博药的在研管线中出现了自主研发的小分子中枢神经系统(CNS)药物的身影。
CNS药物研发在外界看来仍是一个“高冷”的领域,全球基础研究虽然已有了很大突破,但如何转化成产品仍需要高校和制药公司密切合作。罗永庆说,他们的科研人员将运用新的研发技术手段来克服这些困难,找到解决方案。
“我们相信CNS药物有可能在未来,像今天的肿瘤免疫药物一样,成为非常热门的领域。”罗永庆说。
两款新冠中和抗体
新冠疫情在罗永庆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他回想起那一段日日夜夜抗击新冠疫情的日子,内心充满了感激和无怨无悔之情。
罗永庆认为,在重大公共卫生危机发生时,全球各国政府和行业各个利益相关方应携手合作进行新药研发,在重大临床研究项目开展时候,应统筹协调资源,以国家投入去平衡研发投入回报,并让新冠疫苗和药物在全球各国中公平的获得。
腾盛博药的研发管线中,也有两款新冠中和抗体BRII-196和BRII-198。
腾盛博药定位在解决抗感染领域的重大公共卫生挑战。洪志博士在疫情刚刚暴发时就投身抗体药研发。
回忆起整个过程,罗永庆说,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张政教授研究团队与清华大学张林琦教授研究团队合作,在2020年从新冠康复者血液B淋巴细胞中,分离出200多株抗新冠病毒的单克隆抗体。2020年3月,清华大学、深圳市第三人民医院与腾盛博药合作,共同推动全人源单克隆中和抗体的研究、转化、生产。
当时洪志博士预计病毒有可能发生变异,决定生产双抗,这是因为两个抗体与新冠病毒表面的S蛋白结合,即便其中一个抗体产生耐药,还有另一抗体在“工作”。
随后,在6个月内完成从选定先导药物到在人体中进行首剂用药的临床试验。腾盛博药提供抗体优化、项目管理及临床试验和药品注册工作。药明康德则提供CDMO服务。“多方参与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系列研发举措。”罗永庆说。
去年9月份疫情在国内平稳后,腾盛博药非常幸运的入选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下属的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的全球临床试验项目,包括ACTIV-2项目等,共同开展联合用药疗法在全球的II/III期临床试验。事实上,一个产品能够进入NIH这样的平台型研究并非一件易事。
“只要纳入了NIAID的名单,后续的研究费用就能得到解决,并能在NIH全球研究中心开展,这是政府、学术和制药界合作的良好模式。”罗永庆说。
谈到未来是否会进入肿瘤药领域,罗永庆坦言不排除这种可能,团队中的严立博士也来自这一领域。“我们将找到肿瘤领域尚未解决的临床需求,在合适的时间进入。”罗永庆踌躇满志。
生物技术公司能走多远
“要有深刻的科学及市场洞察,选对的合作伙伴,买对的产品。双方团队在科学理念上高度契合,从靶点,分子作用机制到后续的临床试验设计、全球多中心临床试验的运营都能碰出火花,密切配合,这跟双方团队的实力和运营配合很有关系。”
罗永庆认为,签下license-in 的deal只是个开始,后续双方能否在研发运营中全力配合去发现机会,规避风险才是创造新价值的关键。
罗永庆目前的工作重点是带领中国团队广泛寻求合作,将首创新药推向市场,为此腾盛博药不断招兵买马。前不久,两位业内资深人士加入,梁旭先生担任公司科学及医学事务副总裁,汲逢源女士担任政府事务副总裁。
自言崇尚跨界学习的罗永庆告诉研发客,公司正在运用IT行业常用的OKR(编者注:Objectives and Key Results,即目标与关键成果)管理模式激发团队活力。
腾盛博药的研发团队由具有多元化专业背景的科学家组成,出身于安进、阿斯利康、吉利德等跨国药企,具有成功研发重磅炸弹药物的经验。产品的适应症领域也是多元化,为将来广阔的管线组合打下基础。
“这与苹果公司如出一辙,在个别技术研发上并不一定最强,但有很深厚的用户洞察和科学突破能力,可以将各种技术高效搭配组合,最后做出广受用户欢迎的产品。”罗永庆说。
谈到腾盛博药未来是成为Pharma还是继续做一家生物技术公司,罗永庆坦言一切皆有可能。一家生物技术公司能否走得长远,关键在于从立项、转化医学、临床研究到上市生产和商业化的每一个环节上,对科学的洞察和团队综合能力,是否能让核心优势最大化地发挥。
很多人都问罗永庆:腾盛博药是不是下一个吉利德?他说,吉利德是一家非常成功的公司,我们会向任何一家好公司学习,但腾盛博药只想做自己。
2015~2020年是中国医药创新生态系统建设浓墨重彩的五年。药品审评审批制度改革及医保药品目录调整等政策制定和落实,加之国家专项资金和民间资本的助力。“现在是创新药产业蓬勃发展,大展鸿图的盛世,作为致力于为重大疾病提供新药解决方案的团队,一定要为患者的明天全力以赴。”罗永庆说,“鸿腾盛世,博药济人,这就是腾盛博药的寓意。“(感谢腾盛博药团队对采访提供的帮助)